冬暖2008

【转载】第四世燃烧的雪火-17、18(有原创人物)

第十七章‖你不该喜欢我
被银封尘扶起来的时候,樱空释扯到了后面的伤口,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银封尘发现不对劲,拨开樱空释的长发一看,那白嫩颈间布满了青紫痕迹,还有各种齿痕与血痕,可见施虐人用力之大,根本毫不留情,银封尘不敢往下看,因为樱空释现在连靠在他身上都抖得厉害,脱去衣服后里面的惨状,可想而知。
可谁想到,樱空释都变成这样了还不想在他人面前示弱,竟挣脱了银封尘的怀抱,勉强站直了身体,然后便想转身离开,可是刚踏出一步就差点摔倒,幸好被银封尘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这下银封尘再也受不了了,扶稳了樱空释之后便要往冰堡里冲去,手却被后面那人拉住。
“你敢动他试试。”
冰冷的话语传来,银封尘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那么陌生而又带着距离的语气,像潜藏在他心中的某颗种子,突然生出了数把利刃,将他的心生生割离,痛到窒息,那一瞬间心碎了的空虚感,让他手足无措。
如置身虚空般,无所依靠,无所索求,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唯有心中的空洞,清晰得像要把他从这世界剥离。
樱空释拽着他的手其实没有什么力气,但银封尘不敢甩开,因为他知道,现在他的手,是樱空释唯一的支撑点。
叹了口气,反手扶住樱空释,却被樱空释扫开了手。
说实话,银封尘真的快忍不住发脾气了,他心中对樱空释有愧,因为他封了本该属于樱空释的记忆,那也是樱空释最美好的回忆,所以,他不怪樱空释疏远他,或者把他当陌生人。
可是现在,樱空释让卡索把他弄伤了,而且受伤之后还不让他照顾,明明一脸虚弱偏要装成无事人,这对于一直把樱空释当宝宠着爱着的银封尘,怎么能受得了?
“你这是要把自己疼死也不愿让我扶你一把?”银封尘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满满的失望,对自己的失望,对樱空释的失望。
“别逼我。”
冰冷淡漠的三个字,让银封尘笑了。
“呵,我逼你,你倒说说我怎么逼你了?宠着你让着你这是逼你?由着你心甘情愿地弄伤你这是逼你?当爹当娘又当哥地养你一百三十年这是逼你?”
银封尘气得眼都红了,到最后都直接吼出来,可樱空释仍是面无表情得像个冰冷的瓷娃娃。
从头到尾没看过银封尘一眼的樱空释终于抬头,望进银封尘的眼中。
“你不该喜欢我。”
“……”银封尘愣了。
他想过恢复记忆之后的樱空释拒绝他的很多种方法,可他没想到,樱空释会这么直接地把他对樱空释所有的爱和做的所有的一切都付之一炬。
不该喜欢,所以他喜欢樱空释是错误的,来到这个世界是错误的,为樱空释所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全都是他自以为是自作聪明自作多情,所以就算他在付出中受伤也是他咎由自取,全都是活该!因为他的爱,樱空释不稀罕,不想承受,因为他的爱,在樱空释看来,一文不值。
是他错了?他做错了所有的一切?
他不该喜欢,不该爱吗?
银封尘突然想到很久很久以前,银铃对他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哥哥,你不曾对任何人动过情,所以你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不分对错,所以,为爱所做的一切,只要心甘情愿,就都是正确,无悔的选择。”
他突然就懂了,当初他一剑刺向银铃时,她嘴角的笑。
因为,在爱中,即使受伤,那也是最甜美的回忆,因为心甘情愿,所以无怨无悔。
“我愿意喜欢你。”
樱空释听见这话,皱了下眉,转身便想走,却被银封尘从身后抱住。
那人并不是很用力地抱紧他,只是轻轻地圈住,给了樱空释支撑,同时在保证不碰到樱空释身上伤口的前提下让樱空释无法挣脱。
银封尘对樱空释,永远都是那么细心温柔,而他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把樱空释放在第一位的人。
其实樱空释的本意并非疏远银封尘,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深爱他的人,况且他已经决定,若卡索身上的欲火无法解去,他就陪着卡索一起死,银封尘是个无辜的,他不想连累这个养育了他一百三十年的哥哥。
可是银封尘对他太固执了。
“释,喜欢你是我的事,我不会因为自己对你的喜欢而逼你做什么,如果有一天我的喜欢让你不开心了,我会自行离开,可至少现在,让我陪在你旁边,让我照顾你,我没法看着你受伤不管,我从不求人,这一回,算我求你。”
还未等樱空释回答,周围景象瞬间突转,银封尘带着樱空释来到了藏宝阁里的那处灵潭边。
当银封尘的手当在了樱空释的衣襟上的时候,樱空释突然身体一颤,握住了银封尘的手。
安抚地拍了拍樱空释的手,银封尘柔声道:“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是你现在必须清理一下。”
听到“清理”一词,樱空释耳尖微红,垂下了手,后背靠在银封尘的前胸上,任由银封尘将他的衣袍一一剥落,现出那一具不堪的身躯。
然而此刻银封尘的内心只有满溢的心疼,那一道道痕迹,就像是刻在他的心上一般,血迹淋淋,面目全非。
白袍落在莹绿的草地上,仿佛透着光。
入水的声音在这个静谧的空间中放大,周围的雾气让潭中二人更显飘渺若仙。
樱空释整个人都趴在银封尘的身上,任银封尘为他清理,一声不吭。
就在樱空释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被银封尘的动作惊醒,睁开眼就看到银封尘在眼前放大的脸,直到唇上被两片温软覆上。
发现自己被银封尘吻了的事实后,樱空释立即便想挣扎。
只是突然间,一股清新的暖流顺着唇间流进身体各处,樱空释能感觉得到身体的疼痛在减少,伤口也都在痊愈。
只是半刻之后,樱空释身上所有的伤便都好全。
离了樱空释的唇,银封尘将樱空释带离潭中,一挥手的功夫,两人便都穿上了干净的衣裳,又一个挥手,便到了樱空释房中。
扶樱空释在床上躺下,替他掖好被角,看着樱空释睡去之后,银封尘便转身出了房门,只是他没看到,在他走出房门的时候,床上躺着的樱空释,睁开了眼。
银封尘刚离开樱空释的房间走了没几步,便扶着一旁的樱花树跪下,弯腰咳了起来。
因为怕吵醒屋里的樱空释,银封尘还用手捂住了嘴,只是咳了没一会儿,血就从指缝间流了出来,染红了衣袖,染红了地。
终于咳顺了起,银封尘扶着樱花树艰难地站了起来,只是站起来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背脊顿时僵硬,回头,便见樱空释一脸隐怒地看着他。


第十八章‖渊祭
“释……”
站起身直面樱空释,银封尘心中漫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做了什么?”
樱空释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冰冷,隐隐透出寒气。
“没什……”
银封尘还未说完的话被樱空释冰冷的话语打断。
“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
抓住银封尘试图藏到身后的沾满鲜血的手,扯到银封尘面前,紧盯着银封尘的眼睛,冷笑着道:“好,你没做什么,那你告诉我,这些血哪儿来的?”
看着自己血淋淋的手,银封尘皱着眉头静默了会儿,终于还是抬眼对上樱空释几乎可以杀人的眼神。
“释,我没事,小伤而已。”
“你确定?”
看到银封尘一脸苍白如雪的脸色还硬说他没事,樱空释心中的怒火愈演愈烈,伸手便推了银封尘一把。
银封尘被樱空释猝不及防一推,立马跪倒在地咳起血来,止都止不住,一直咳到地上都积起了一滩血。
“这就是你说的没事,你说的小伤。”
樱空释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银封尘,面上带着无情的嘲讽。
“咳咳咳……”银封尘现在根本连句话都没法说,胸口像是绞在了一块般,疼到让他恨不能插上把刀,把里面的一切掏空,把疼痛抽离。
“银封尘,我樱空释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
听到这一句,银封尘惊得抬起了头,嘴角有血珠滑落。
樱空释看得心中一阵抽痛,原来他的感情,并非全给了卡索。
可是对于面前的这个人,他注定只能辜负,爱卡索,他已经花了四世,实在是再无力气去爱别人了。
虽然现在的他恢复了记忆,可是,对于银封尘的回忆是不可能忘的,那一百三十年,几乎是连带着前几世的快乐一并给挥霍了,这是银封尘给他的宠爱。
那一百三十年至今,银封尘给了他所有他想要的东西,童年、玩伴、最爱他的哥哥、各种无理的需求、还有失去的记忆、还有……卡索,他樱空释想要的一切,银封尘全给了。
他从未怪过银封尘封了他的记忆,因为,也只有忘记悲伤的过往,他才能拥有这一百三十年的快乐。
可是……这一切,樱空释却没有办法归还给银封尘。
是的,樱空释欠了银封尘太多太多的东西,那是他倾尽一生也无法还尽的。
他甚至在这时候,在银封尘受伤的这时候,也只能用无情的话语劝退银封尘。
“我们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的事不关你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你,只是不想再看你为我受伤了,不值得。
“你也不用对我好,我不可能爱上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别再对我好了,我还不起的……
“你也别想我会继续把你当成哥哥,我的哥哥,从来都只有卡索一个。”
哥,对不起,忘了我吧。
“其实你根本不属于这里吧?你的能力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强,所以你,还是回到你的地方去吧。”
哥,回到你的世界,忘了我,好好活着,幸福地活着,接下来的事,我自己承担。
“再见。”
若有来世,我来当你的哥哥,我来宠你,我来保护你,来世,再见……
看着樱空释离开时决绝的背影,银封尘突然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他被抛弃了,被他的世界,遗弃了……
沉浸在悲伤中的银封尘没发现,在他身后的虚空中,突然裂开了一条缝,一道人影隐隐显现。
樱空释离开银封尘的所在地之后,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远,直到迎面撞上了一道人影。
“释,你怎么了?”
卡索醒来没看见樱空释,看到满屋狼藉,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边指责自己的不知轻重一边担心着樱空释的身体状况跑出来找樱空释。
才出了冰堡走了没多远,他就远远地看见樱空释憔悴得路都走不稳的身影,紧张地跑上前去,没想到樱空释竟连这么近的距离都没注意到他,竟直直地撞了上来。
“哥……”
樱空释抬头看到一脸焦急的卡索,顿时觉得好满足。
卡索在,只要卡索在就好了。
“哥,抱抱我。”
终于说出了好几世都想说的话。
卡索听到樱空释的这个要求,一言不发地将人搂进了怀里。
卡索想这样抱着释已经很久很久了,这个人,终于是他的了,终于好好地待在他的身边了,终于学会向自己索求了。
雪地里,两道人影依偎在一起,像分开多年的两道魂魄,漂流了各种山川河水之后终于再次相遇,彼此融合,再无法分开。
“哥,对不起,以前我杀了那么多人。”
“释,我没有怪过你,那时你有你的立场,其实前世直到死前的那一刻,我都在遗憾没能遇见你,找到你,带你回家,直到看到当时身为罹天烬的你的时候,我才知道一切都晚了,看到你哭,我多想抱抱你,可却没了力气,你一直那么傻,竟然选择了跟我一起死。”
“如果重来一次,我仍会这么选择。”
“释,答应我,如果我活不了了,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要像没遇见卡索之前的樱空释一样,每天都能开心地笑,我看得出银封尘他很爱你……”
“哥,我只会爱你一人,如果你活不了,我仍会像前世一样,跟你一起死。”
“释!”
卡索还想继续劝樱空释,却被远处的爆炸声打断。
“嘭!!!”
随着爆炸声响起,声源处亦爆出了冲天大火。
看着事发的那个方向,樱空释的脸上渐渐漫上了惊恐与不可置信。
“银封尘!”
没错,那个地方是樱空释和银封尘最后见面的地点。
发生了什么?这动静完全不像之前银封尘做实验时的感觉,况且银封尘现在还重伤在身,动一下都困难,又怎么可能造出这么大的动静!
那这又会是谁弄出来的?银封尘还在那个地方吗?他会不会有事?
不祥的预感在樱空释的内心放大。
银封尘,哥,你不能出事!
听到樱空释的这一声惊吼,卡索也猜出了事情的大概,立马拉着樱空释冲向那个地方。
这片地区所有的树木都被炸毁了,有的断在了一旁,有的正被烈焰焚烧着,樱花花瓣在空中肆虐地飞舞,有的在火光中燃烧殆尽,有的则徐徐飘落,覆盖了地上躺着的人。
而造成这场面的罪魁祸首,正于半空中笑得轻狂。
刚赶到这的樱空释的目光完全钉在了地上那人的身上,而卡索却发现了空中的敌人。
那女人熟悉的面孔,竟然是渊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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